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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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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嚇到,然後他看向身側的傑埃讓先生。在月光下,年輕的血族發生了驟然的變化。他的傷口快速地愈合了,而時間卻也飛快地在他身上流逝著,他在數秒中就開始變得衰老——縮小的身影,蒼白的頭發和滿臉的皺褶。

風中,愛爾似乎能隱約聽到該隱的聲音,“我放你們一條生路,凡特如果還是人類,他已經將近八十歲了。或許沒有幾年可活了,而你也要背著傷痕活下去。你可願意嗎?”

愛爾再仔細去聽,卻什麽都聽不到了。

此時,凡特在愛爾身邊輕輕動了一下,肩膀傳來的溫暖讓愛爾不由微笑。

他當然願意,如果一直得不到與他人的交互,永遠感不到來自他人的溫暖,那樣的生命又有何意義呢?即便要拖著殘破的身體,只能與凡特再相處很有限的時光,但只有能為他人付出、再被他人所需要,這才是生存過的證明,愛爾如此堅信著,心裏就又充滿了力量。他再次背起了衰老的凡特,繼續向前走去。

Story VI

【黑色玫瑰】ia Rose

時空的間隙中,寬大的榕樹下。白衣的少女和黑衣的死神等待著下一場賭局的開始。

在時空的水鏡前,V聚精會神地翻看著歷史。

佐對他說,“還沒有找到下一個的目標嗎?”

V側過頭,毫無生氣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我對那個該隱最後的話有些在意,所以去翻了翻他的過去。”

“哦?怎麽回事。”佐感興趣地湊到他的旁邊,她身上的溫暖讓黑衣的死神不由怔了一怔,隨即向另一側躲了一躲。

“該隱有一個妹妹。奇怪的是,二人同為血族皇室,該隱一直生活了千年有餘,而他的妹妹卻總是在一次次地轉世。”

“這是怎麽回事?”

“還沒找到原因。不過,在她的每次轉世,該隱都會化身為人與她相遇。他們看起來是被詛咒了,但不知道具體的詛咒是什麽。但就我的觀察,那個女孩應該我們獨具的最佳目標。”

“算了,那位血族前輩畢竟曾經幫過我們。”

V看向佐,灰色雙眸裏不帶有一絲溫度,“你犯了兩個錯。首先,該隱才活了千年多一點,我作為死神就已經有三十三個紀元了。地獄裏以十三次鐘響為一節,一萬節為一個紀元。一次鐘響和人類的半天時間差不多,所以誰是誰的前輩?其次,該隱或許幫過你,但他可沒幫過我。”

佐怔了怔,“你原來那麽老了?”

“誰老了!死神身上時間是不會流動的。我們的旅程亂序地存在於人類的時空中。”

“好吧,好吧,既然目標是你決定的,我就悉聽尊便吧。”

V瞪了佐一眼,隨即將手伸向了時空的水鏡。

“那就從他們的某次轉世開始,這是發生在羅馬的故事……”

(1) 羅馬的波爾金家族

1497年6月,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羅馬街市卻依然喧鬧。熙攘的人群中,靜悄悄地行駛過一輛樸素而狹小的馬車。

幾個看不出身份的侍從守護在馬車附近,轉入了常人不走的道路,打算從西側的大門出城,再擇小路前往聖西斯托修道院。可是走了一半,卻在橋前被士兵攔住了。

侍從走上前去交涉,對方的態度卻異常強硬。

“硫克爵士的宅邸正在宴客,為保安全,不能讓載著人的馬車通過!人下來走這橋,車從那邊的路過。”

侍從為難地說,“車裏都是女眷,總不能讓她們冒著雨走過去。”

士兵冷笑了一聲,隨即威脅道,“總比連人帶車一起掉落到河裏好。”

侍從回去商討了一番,馬車門打開了,幾個侍女模樣的人下來後,恭敬地站在馬車門兩側,撐開了雨傘,隨即一名身穿黑色喪服的少女推門走了下來。

少女用黑紗遮著面孔,但士兵們依然看到她綠寶石般美麗的眼睛,和一頭金栗色如同海藻般濃長卷曲的頭發。其中一個士兵輕聲地說,“盧克蕾西亞,波爾金家族的盧克蕾西亞?”

“不可能,盧克蕾西亞現在應該在佩紮羅,與她的丈夫在一起。”

“就是的,她看起來根本不像那個臭名昭著的教皇的女兒。”

輕聲的議論猶如呼吸般飄蕩在細雨裏,卻又似乎聽不到。

少女擡起眼,對著士兵們露出淡淡的微笑,翠綠色的眼裏映出了他們不知所措的樣子。

就在此時,身後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一聲熟悉的呼喚,“盧克蕾西亞!”

盧克蕾西亞回過頭去,在看到來人時,她的面孔就好像被教堂裏萬盞燭光照亮一般,驟然閃耀出動人的光芒,“哥哥!”

同樣穿著黑色喪服的青年躍下馬來,拉住金栗色頭發的少女,他似乎想給她一個擁抱,但最後卻只是將她的手放進自己的臂彎處,隨即揚起頭質問道,“這條路不能過馬車的理由是什麽?”

士兵們認出了青年的相貌,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私下裏都眼巴巴地看著隊長。

隊長硬著頭皮回答說,“因為,前面……”

青年瞇起了眼睛。隊長把要說的話吞了回去,一邊拼命地向他道歉,一邊拉著其他人倉惶地讓開道路,青年抱起盧克蕾西亞,將她放到自己的馬上,隨即跟著跳了上去。

他一揚馬鞭,黑色的駿馬宛若閃電一般踏著泥濘,穿橋而過。而後面的馬車也迅速地跟了上來。

士兵們緊張地看著隊長,連大氣也不敢喘。而隊長自己也是臉色鐵青,嘴裏喃喃道,“完了,完了,那可是西澤爾大人……”

1497年,意大利文藝覆興時期的鼎盛。

在很多人眼裏,這是一個華麗而炫目的頂點,威尼斯的彩色面具、婦人們華麗的舞裙和沙龍裏精細美好的油畫使得每一天的開始都令人期待。

但更多的人說,這只是個一戳即破的表象。覆興背後暗湧著危機與紛爭,意大利最為荒謬糜爛時代已經開始。

而以教皇亞歷山大六世為首的波爾金家族,不啻為罪魁禍首。

在羅馬,屈服於教皇的淫威,但在任何公共場合卻聽不到任何關於他的議論。支撐著他黑色政權的兩大武器,無非是波爾金家族無解的毒藥坎特雷拉,還有,他的私生子西澤爾?波爾金。

比起自己的父親,西澤爾擁有更大的野心和實現野心的能力。

亞歷山大為他提供了政治上必須的協助和人脈,然而推動西澤爾這個名字在意大利的冉冉升起,則是他的個人魅力和不擇手段。

黑色的衣服,與銀色的面具。

意大利的背後是教皇,而教皇的背後是西澤爾。

他揮起寶劍,整個意大利都會為之顫動。

西澤爾策馬將盧克蕾西亞送到羅馬城郊時,天空中淅瀝的雨水終於停止了。年僅十七歲的少女靠在她的懷裏,臉頰泛著好像初開玫瑰般淡淡的粉色,而眼角卻掛帶著仿佛晨露一般的淚滴。西澤爾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後叫醒了她。

盧克蕾西亞揉著眼睛,沙啞著聲音,“我悄悄地去參加了胡安哥哥的葬禮。他的屍體從臺伯河裏被發現,泡得腫起來了,他們收集了一千朵玫瑰,用了奧斯曼的香油,才勉強蓋住那沖天的腐屍味。”

西澤爾摸了摸盧克蕾西亞美麗的頭發,“別怕,我會保護你,盧克蕾西亞。”

盧克蕾西亞怔了怔,隨即說,“可是你殺死了胡安哥哥。”少女冰冷的敘述隨著風飄進了陰暗的天空裏,西澤爾的嘴唇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他說,“殺死的胡安是奧西尼家族,我會代替他來征討這貪得無厭的老混蛋。”

盧克蕾西亞看了看西澤爾,卻無意戳穿他的謊言。她靠回他的胸膛,輕輕地說,“哥哥,我要在聖西斯托修道院呆多久?”

西澤爾揚起頭,與盧克蕾西亞一樣翠綠的眼裏映出灰暗的天空,

“盧克蕾西亞,你不會呆太久。胡安死了,我們要背負更大的責任。”

金栗色頭發的少女不再說話。綠寶石的眼裏隱去了所有光芒。

(2) 拿波裏的救贖

當冬季來訪聖西斯托修道院時,盧克蕾西亞與自己第一任丈夫的離婚程序終於結束。這份長達四年的政策婚姻因她的丈夫失去了利用價值而在教皇的威逼下宣告終結。

幾乎是與此同時,西澤爾已經為她挑選好了第二任夫婿,拿波裏的王子,謝比利公爵阿爾方索。那個時候,意大利正在爭取與法國建立友好的關系,在此成功之前,他們想到得到拿波裏的力量作為籌碼。盧克蕾西亞在次年便被送往拿波裏,與阿爾方索舉行婚禮。

盧克蕾西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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